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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末
——她不知道她的名字,可她的那个浅淡的笑,一直停滞在她的回忆中。
初见她,大概是炎夏将过的时候。
殷侗像往常一样,抱着膝坐在河边发呆,盯着微斜的荷叶,思绪翩飞,目光逐渐变得空洞。为什么别人都能无忧无虑的交谈玩耍,而她就不可以呢?她记得母亲对她几乎完全失望与颓丧之意,曾几何时,她也想过要去好好治疗,数次无果后,她绝望而灰心的放弃了。自那以后,殷侗将自己锁了起来,关闭在深幽的黑色世界中,竖起了防备的围墙,禁止他人进入,同时也封死了自己所有的退路。
一心发呆的她自然没注意到河水微微漾起的波纹,思绪正待收回,面前爆开一朵硕大的水花,突兀的冒出来一个湿淋淋的头,殷侗的声音比脑子先一步尖叫:“鬼,鬼啊!”
据她所说,殷侗那日的叫声差点把河堤震塌。
“我觉得我长得不吓人啊,你的反应太过激了吧?”女孩子从水里爬上来,随手拢了拢耳后的短发诚挚地冲殷侗道。殷侗还没反应过来,瞪着她心道:“你试试发着呆冒出来个人头看看吓不吓人,比鬼屋还刺激!”
“我盯了你三天了,你真是少言寡语。胆子还那么小,我就露了个头而已。”女孩子半是讥讽半是好奇的问:“我同学都说你冷冰冰的,也不近人。按你今天这个反应来看,我觉得你挺有趣的。”殷侗垂着头,良久道:“没有。”女孩子疑惑道:“什么没有?”殷侗顿了顿,艰涩的道:“我……不喜欢说……说话。”她不敢对上女孩子的视线,每个听到她说话的人都会惊异或是同情,那样的目光一遍遍刺痛和提醒着她,你和他们不一样,永远融不进他们之中。
女孩子却不甚在意的将臂搭在她的肩上,“不喜欢也要努力说呀,人际交往除了语言交流比较通畅以外其他交流都很困难呢,好啦,别发呆了,陪我去个地方。”说着顺手递给她一枝修长翠绿的莲蓬,殷侗怔了怔,小心翼翼地问:“给,给我吗?”“当然啦,你尝一个。”女孩子在她面前走着,头也不回,语气中却是小小的欢欣。殷侗剥开一个试着嚼了嚼,挺甜的。她又剥了一颗,拍了拍女孩子的肩,女孩子回过头,她将莲子递给她,简短道:“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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