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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殇
走在乡间的小路上,轻风拂过我的面颊,带着那炎热之意,夏的狂傲。我因风静的心,又因风怒的魂,沸腾了。
女孩儿那灵动的眼睛在我心中闪烁着,她嘴角噙着的笑意一直荡漾在我的脑海里。
正如一个本书中的机器人一般,说的实话女孩儿不信,说的情话女孩儿不信,可当它离开的时候,女孩儿信了。
我走到那间熟悉却又陌生的土屋,心中的滋味难以言表,背井离乡的愁,分离道别的苦,远眺佳影的涩,令我想不告而别。
我在内心中骂着自己的懦弱,数落着自己的逃避,可手依旧无法从向下的重力摆脱。印象中清凉的风夹杂着燥热,许多液体从我下巴滴下,不知是汗,还是——泪。
“吱呀。”门打开了,我原本直视的目光瞬间下滑,逃避着那开门的人。
“你……”
我想象中的愤怒在现实面前好像化为了伤感,我抬起那沉重的头颅,把暗淡的目光艰难地对准她,强忍着心中的撕裂,强忍着泪腺的分泌物不流下去,强忍着想抱住她痛哭的冲动,笑道:“我,明天早上就走了,不要想我哦。”
说完,我转身丢下那个红肿着眼,脸上全是泪痕的她,带着倔强走了。
“等等!”我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柔软包裹住,先前的强颜欢笑在这温暖中迅速融化,我立即反身,紧紧地抱住了她。
不再忍耐内心的痛,眼中的泪,抱住了她。
“你问什么要来?”她声音嘶哑明显是哭了很久的结果,“你为什么要来?我只想在你走之前给你留下最好的印象!你为什么要来?我不想让你看到懦弱的我!你为什么要来?我不想……”
她的话语越来越少,哭声越来越大。周围的炎热更是为这凄美增添了狂躁。
我聆听着她的质问,不做任何回答,我紧紧抱着她,不再放手。
我能感觉到自己最坚硬的位置已被沾湿。
我把下巴靠在她头上,抱的更紧了,尽全力使自己的声音很平静:“因为,我是第一个让你哭的混蛋啊。”
我的声音颤抖得让我自己都觉得我没那么平静,也正是那一份颤抖,我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,默默地流泪。
谁说男人不流泪,只是未到伤心处!
时间一秒秒地过去,天色一点点地暗淡,哭声一丝丝地收敛。
远去的乌鸦带着它的食物回巢,懵懂的小鸭随着它的母亲回家。我抱着她,就像那走散的鸳鸯终于找到那一生所爱。
“你说你明天早上走?”不知是先前的一场痛哭的释放,她看起来有些平静了,可我还是从其中听出了期盼。
“嗯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她抬起头,在微亮的星光下,我看到她那双灵动的可又通红的眼睛,她嘴角略微僵硬的笑意。
“今天你就住在我家吧。”她三分羞涩七分坚决的语气令我离别时的伤感淡去了一些。
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彩映在土屋的屋顶上。我看着窗外的夜景,默默地逼迫自己接受乡愁的缠绕。她拿着一把长板凳,放在门外,招手示意我过去,我眼睛始终注视着她,不想遗漏任何一处细节,不想忘记任何一处美丽。
她坐在我的身旁,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,和我一起看着屋前的田野。我试探地把手放在她肩上,她轻微一颤,我连忙把手收了回去。她却是笑了笑,反握住我的手,说:“不要紧,也不知你到了深圳后还会不会记起我?”
她声音中带着迷惘,恐惧以及……
我听了她的话,一股无名火瞬间燃了起来,我一把搂住她,霸道地说:“我现在不能说你比父母重要,但我敢说,你比我重要!”
她噗嗤一笑,只不过这笑带着深深地担忧:“随便一句话就让你这样,你到了深圳岂不是要吃亏死?”
我没有回答,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,和她一起看着田野,听着蝉鸣。
她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颤抖起来,我知道她哭了,但我没有安慰她,只是继续握着她的手,把自己的肩膀作为她可以依靠的地方。
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也连接在一起,在它们的中间,紧紧相握的手更是成为桥梁,一个天地的桥梁。
她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大,哭声也逐渐流露了出来,我强忍着心中的疼惜不去看她。
她一把起身,眼泪在她的脸上越流越多,她一字一顿带着恳求地说:“永远要记住我!”
我用力地点头,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悲伤,用力地抱住了她,说:“除了遇见你之前的时光,以后的时光里,哪怕我不再记事,但我依旧会记住一件事——你,是我的生命!哪怕我不会做什么深情的承诺,但我会记住这一生对我最重要的承诺——我会永远记住你的!”
她听完了我的话,泪水止住了,轻轻地回抱了我一下,然后挣脱了我的怀抱,转身说:“回去吧,明天你就要出发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,这都是意料之中的,径直走向田中小路,我听到了她的哭声,随着我的脚步的增加,她的哭声也逐渐变小,我不敢回头,只怕我一回头,就再也走不了了。
蝉鸣声环绕着我,她的哭声也在这烦杂中消逝。在我的背后,她带着凄婉转过身,静静地看着我,泪水早已蒸发,她勉强地扬起自己的嘴角,轻声道:“我也不会离开你的,等着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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